(SeaPRwire) –   在2001年9月11日，我正在印度西孟加拉邦偏遠的村莊旅行。我已經在印度生活和工作了五年，從CDC借調來幫助控制肺結核。那天，在我簡樸的旅館大廳裡的一台小電視上，顯示了世界貿易中心的第二座塔倒塌。我出生在紐約市，在那裡接受了醫學和公共衛生方面的培訓，並曾擔任流行病情報服務官員及其肺結核控制計畫的主任。三個月後，在世界貿易中心的瓦礫仍在悶燒之際，候任市長Mike Bloomberg打來電話。他問我是否願意回家擔任紐約市衛生局局長。

2002年，我從印度回來後，去護理院探望了我的父親。幾十年前，當我還在大學時，在藍嶺山脈的一次徒步旅行中，他對我說：“你似乎既喜歡科學也喜歡政治。公共衛生結合了這兩件事。你可能會喜歡它。”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公共衛生”這個詞。

當我接受局長這個職位時，我父親的帕金森病已經惡化。他無法移動，說話也越來越少。我坐在他的床邊好幾個小時，握著他的手。“爸爸，我想成為最好的衛生局局長，”我告訴他。他的回答——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你怎麼知道？”

成為最好的意味著拯救最多的生命。但是，衛生部門如何知道自己是否正在這樣做呢？

讓隱形可見

在1900年代初期，肺結核（TB）的致死人數超過了任何其他原因。到2000年，菸草已取代它，成為可預防死亡的主要原因。為了回答我父親的最後一個問題，我們需要減少菸草的使用——並衡量進展。

當時，吸菸的趨勢是看不見的。沒有監測系統顯示有多少人吸菸，或者吸菸率是上升還是下降。因此，在2002年，我們團隊中一位傑出的醫師流行病學家Farzad Mostashari博士，啟動了一項針對10,000名紐約市民的年度電話調查。第一年的結果顯示，22%的成年人吸菸——這個數字十年來沒有改變。

如果這種趨勢繼續下去，將有超過40萬的城市居民死於菸草，另有超過一百萬人遭受心臟病、肺部疾病、中風和癌症的折磨。作為流行病學家，我們可以預見到這些未來的悲劇。但是我們必須打破“卡珊德拉的詛咒”。卡珊德拉是希臘神話中的一位女祭司，她能看到未來，但受到了詛咒：沒有人相信她的警告，因此沒有採取行動來防止她預測的災難。我們不僅要預見災難，還要阻止它。

一場關於生命的政治鬥爭

我們知道什麼有效。增加菸草稅是減少吸菸的單一方法。但這在政治上很困難。這是一場政治鬥爭，但在Bloomberg市長的全力推動下，2009年菸草稅每包增加了1.42美元。

第二年，調查顯示吸菸人數顯著下降。第二年，我們禁止在餐館和酒吧吸菸——這是另一場重大的政治鬥爭——第二年的數據顯示吸菸人數再次下降。

我以為我們已經扭轉了局面，比率將繼續下降。但是，吸菸率的下降停滯了。Mostashari的調查清楚地表明了挫折：我們做得還不夠。我們需要採取行動，但是我們最好的解決方案——再次提高稅收——被州議會阻止了。

一項冒險的1000萬美元賭注

CDC建議每年花費1000萬美元在引人注目的反吸菸廣告上。我猶豫了。這是一筆巨款——足以資助整個診所或僱用100多名公共衛生人員。如果廣告不起作用怎麼辦？

我們冒了險。我們播放了強有力的廣告，並針對吸菸率高的社區。第二年，數據給了我們答案：廣告奏效了。吸菸率再次下降——尤其是在我們針對的群體中，包括西班牙裔男性。

市議會的批評人士批評我們花費數百萬美元用於廣告。但是，通過調查數據，我們可以顯示每花費一美元所挽救的生命。不資助廣告的代價是什麼？更多的吸菸者。更多的癌症。更多的心臟病。更多的人英年早逝。

看見隱形

公共衛生使我們能夠看到隱形的事物——例如菸草使用量下降的停滯。監測使停滯的吸菸減少的隱形趨勢變得可見。這使我們能夠糾正方向，並幫助成千上萬的紐約人戒菸。

通過英勇的醫療護理挽救的一條生命是一個奇蹟。通過公共衛生挽救的數百萬生命是隱形的。但是監測可以使這些生命可見——即使很少向公眾展示。

數據視覺化先驅Edward Tufte捕捉到了這種緊張關係：“人們普遍偏愛拯救和延長已命名的個人生命，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但是，可比較的投資可能會挽救數百萬匿名統計生命。” 如今，美國高中生中吸菸的人數不到4%——創歷史新低。在美國，大多數曾經吸菸的人已經戒菸了。

我們看不見的東西仍然可以殺死我們

監測的超能力不僅僅是看到趨勢，還包括新出現的流行病，例如多重抗藥性結核病，並預測包括伊波拉病毒在內的致命病原體的發展過程。它可以揭示卡珊德拉詛咒的原因——我們對自己、我們的世界和我們的未來的錯誤認知。它可以揭示社區範圍的健康和個人健康的進步途徑。它可以顯示我們為阻止威脅而採取的行動是否有效。

監測是公共衛生成功的超能力。但這只是第一步。為了挽救最多的生命，還必須相信進步的可能性，並有系統地努力創造一個更健康的未來。這個公式——看見、相信、創造——已經消滅了天花，將心臟病死亡人數減少了三分之二以上，並消除了汽油中的鉛，提高了世界各地兒童的智商。這個公式可以挽救數百萬人的生命——包括你的生命。

摘錄自Tom Frieden醫學博士，公共衛生碩士的著作。經MIT Press許可轉載。版權所有202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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