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媒體可能有害。所有行為研究人員都可以同意這一點。但是定義其有害使用的方式以及是否存在相應的有益使用社交媒體的方式之間存在很大分歧。而在這場學術辯論的核心就是一個問題:是否有人可以對社交媒體上癮?
解決這個問題的答案將有意外眾多的影響:對網際網路、政策(尤其是最近針對Meta的訴訟)以及甚至對那些患有或治療更明確形式上癮的人。解決這個問題的嘗試得到了相當矛盾的結果,根據杜倫大學(Durham University)英國心理學教授Niklas Ihssen的解釋。特別是,一些研究表明,停止使用社交媒體可以改善情緒和福祉,而其他一些研究似乎認為,離開屏幕可能會導致嚴重的戒斷反應,這與化學成癮中的反應類似。「這兩種研究線索之間存在張力,」Ihssen說。
研究「數字解毒」
一項新研究由Ihssen的研究生Michael Wadsley主導,於11月8日在《PLOS ONE》期刊發表,試圖調和這種矛盾。
通過活動跟蹤應用和調查,Wadsley和Ihssen跟蹤51名學生15天,包括一個星期他們被指示避免使用Facebook、Instagram和TikTok等社交網絡站點。然後參與者被帶到最後的調查和測試。大約三分之一的參與者在公認標準下,其社交媒體行為已符合有害或影響其功能。
Wadsley和Ihssen在參與者的回應中尋找與物質成癮疾病相似的戒斷症狀,如復發和戒斷後消費增加。儘管87%的參與者無法完全停止使用社交媒體,但其使用時間減少到平均30分鐘,從每天三到四小時下降,甚至在戒斷星期結束後仍低於以前。「如果有戒斷反應,我們應該預期那種渴望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增加,」Ihssen說。但無論是在使用時間還是在戒斷星期結束後給參與者進行的測試中觀察到他們看到社交媒體應用程式圖標時的反應,化學效應引起的銳利渴望都沒有顯示出來。
但最終,這項研究本身無法定論社交媒體是否上癮。為了得出結論,像Wadsley和Ihssen這樣的小規模研究團隊需要使用一套共享的指標、方法和定義。根據英國約克大學(University of York)講師David Zendle的說法,2021年一項研究發現,在55篇社交媒體成癮文章中,使用了25種不同的理論和模型。
當研究人員無法就正確的挖掘位置達成一致時,沒有人能夠深入挖掘。Zendle說,這種現狀「極其危險」。如果社交媒體被錯誤地定義為上癮,「個人將以不適合他們生活的方式進行治療,從長遠來看會造成損害」,同時也會削弱真正成癮的嚴重性。如果它像毒品一樣上癮,科學家錯過了,一個巨大的對公共健康的公司威脅可能在無視中運行。
「這項研究規模較小,但很好,」Zendle說。「我們需要徹底龐大的研究,到了當你看不到任何事情發生時,你可以極度自信地認為真的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確定是否將不良社交媒體使用定義為成癮的一部分挑戰在於,行為成癮是新定義的,Zendle說,只有賭博成癮被正式診斷標準所認可。在賭博中,研究人員首先注意到,一種非化學物質也可以在大腦中創建幾乎相同的效果。「這種轉置為行為成癮開啟了大門,」Zendle說。「但我們現在作為社區在思考的是,它是否可能在其他地方也同樣有幫助。」
與視頻遊戲研究的平行
要看到這些研究模式的長期後果,只需看視頻遊戲暴力的爭論,Zendle說,那裡有「極其混亂的證據基礎」。由於「惡意」研究之間的來回,他說,科學家無法以任何有意義的方式建議心理學家、立法者和遊戲設計師,真相已被過多的聲音淹沒。
Wadsley和Ihssen的研究不僅因為它再次反對成癮理論,而且因為它沒有找到其他研究所說的數字「解毒」或離開社交媒體會帶來的明顯正面情緒影響。相反,結果顯示情緒的混合影響,最貼近於這個話題研究結果的實際變化,而不是個別研究顯示的銳利正面或負面影響。
這個無結果並不無關緊要。相反,它是迄今為止研究看到的最強指標,即目前對社交媒體和成癮的看法可能與大腦內真正發生的情況不符。社交媒體使用過於複雜和多樣化,無法像成癮物質那樣加以處理,Ihssen說。「即使它可能導致過度使用的問題…我認為我們不應該過於將這些行為病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