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2024年總統大選逐漸升溫,選民——特別是民主黨選民——似乎過度關注年齡,以及隨之而來的認知和身體衰退。也許這在美國極為猖獗的年齡歧視中是不可避免的。根據美國退休人員協會(AARP)在2018年進行的一項調查顯示,四分之一的45歲及以上美國工人曾遭遇與其年齡相關的負面評論,76%的老年工人被迫離開工作崗位。
這個問題絕非新鮮事——歷史告訴我們,我們一直在與年齡作鬥爭。柏拉圖觀察到,斯巴達由60歲以上的長者統治,相當於現在的80歲左右。一個由長者組成的執政集團在蘇聯從1970年代初到80年代中期的長期衰退中統治著蘇聯。 一些最糟糕的拉丁美洲獨裁者通過魔法般地延續自己的權力,正如加夫列爾·加西亞·馬爾克斯在《獨裁者的秋天》中所描述的那樣。 曼德拉75歲時成為南非第一位非白人總統。五年後,他決定不競選連任。因此,他避免了副總統在他第二任期的最後一年成為總統,因為他四年後去世了。這些只是幾個歷史例子,說明任命或選舉“老年”人擔任政治領導職務的風險。
儘管如此,當前關於總統候選人年齡影響的辯論過於簡單化。雖然質疑總統候選人的年齡、健康和認知準備完全合理合法,但當前的辯論似乎忘記了人口統計學、預期壽命和代際合作的一些基本方面。
喬·拜登在就任時年齡為78歲,打破了美國總統最高齡紀錄,超過了唐納德·特朗普自己70歲的紀錄。2024年可能的兩位總統候選人之間僅相差三歲,兩人都遠非全球最老國家領導人。(最老記錄保持者是90歲的喀麥隆總統保羅·比亞。)
但到頭來,當前關於年齡對總統大選影響的辯論已陷入年齡歧視,這是一種我們都極易落入的嚴重的有意識和無意識的偏見。美國心理學會認定它是“最後一種社會可以接受的偏見”。我對人口統計學和經濟學的研究表明,我們因為不合理地認為60、70或80歲以上的人無法勝任工作而浪費了許多人的才能。年輕工人總是更可取這樣的說法簡直不是真的。作為人類,我們從認知角度來看,20多歲後期就開始衰退。但通常,經驗遠遠補償了認知衰退。可以合理地認為,拜登的立法和總統記錄證明了經驗對美國政治的重要性。
根據社會安全管理局的數據,1942年(拜登出生那年)出生的美國男性預期壽命為71.4歲。 如果拜登第二次宣誓就職,他將年滿82歲。他能活這麼長事實上表明,他的基因、生活方式、獲得優質醫療保健的機會以及運氣,都使他有別於已經去世的同年齡段的許多其他美國男性。
統計數據顯示,現今80歲的美國男性預期還可活另外7年,這足以完成第二個總統任期,還有餘力。對概率感興趣的人可能會說,80歲男性在一年內死亡的概率為8%。 但僅考慮預期壽命還不夠,大多數選民都正確地希望知道無論是誰當選總統,是否在身體和認知上都有能力勝任這項工作。
在《皆大歡喜》中,莎士比亞寫道,在我們的“第六個時代”,我們戴著“鼻樑上的眼鏡,身旁的袋子”,然後我們過渡到“第二次孩子氣……沒牙沒眼沒味覺沒一切”。世界衛生組織估計,美國男性的平均預期壽命中,最後五年都是在健康欠佳的狀態下度過的,多少有個一兩個月的誤差。 因此,在拜登與平均美國男性相似的程度上,他還可活另外7年,其中2年身體健康,其餘時間可能有一些癱瘓性的健康問題。 這意味著第二個任期的一半時間可能身體欠佳。 為了比較,有一個長長的名單,列出了在任期內部分或全部時間患有嚴重健康損害的前任總統,包括傑克遜、克利夫蘭、塔夫脫、威爾遜、哈丁、小羅斯福、艾森豪和老布什。
這就把我們帶回運氣。 美國選民是否相信,從身體和認知健康的角度來看,拜登代表了他那個年齡段的平均美國男性? 考慮到他絕大部分生命都很健康,保持積極的生活方式(是的,他騎自行車),並在長期擔任選舉公職期間一直獲得優質醫療保健,他可能遠遠高於同齡段平均水平。 如果要說的話,上述估計反而可以解讀為像拜登這樣的人可能保持健康的最低年限。當然,他可能運氣不好,特別是考慮到他勤奮的工作習慣、頻繁的旅行和承受壓力。有人可能會認為,一兩次重大國內或國際危機很可能會使所有這些樂觀估計看起來過於理想化。
除了冷冰冰的數字之外,現實是美國正在迅速變老,人們的壽命更長,保持健康的時間更長。因此,參與工作和政治的代際人數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多。與其無休止地辯論拜登是否有資格連任,我們應該慶幸如果他連任,這將反映出美國社會在年齡方面的日益多元化。
此外,拜登最突出的品質之一是他能夠在關鍵職位上組建出勝任的政策制定者和顧問團隊。 儘管在第二個任期中他將是八旬長者,但拜登可以通過讓內閣和白宮幕僚變得更年輕來彌補。 請記住,